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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视频短视频带货培训|短视频培训收割有术:0元入门圈粉,“套”小白购万元课程

发布时间:2024-06-28

短视频时代,在“人人都卖货”的诱惑下,老年人正成为被猎捕的对象。

2580元学费、260元魔音工坊付费功能、399元记忆课……在报名参加义学堂“0元5天短视频训练营”后,年过50的高艳红表示,自己陷入了短视频培训机构的付费陷阱。

在高艳红看来,“0元、0基础”、“直播赚钱”不过是噱头,如今,“一周赚回学费”的目标不仅没有实现,她还多交了3000多元学费。

56 岁的陈建国也自称成为了被剥削的受害者。他加入了一家培训机构的八九名短视频老师,免费的短视频剪辑课程也演变成 2998 元的付费课程。之后,他被推荐购买价格为 29800 元的“流量生成大师课程”。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搜索发现,不少老年人以为自己赶上了直播带货潮流,通过在短视频平台卖货赚钱,但最终还是被短视频培训班“坑”。其中,教学质量不匹配、“0元手机学几天,没基础”等虚假宣传、退费难等成为主要投诉点。

3月10日,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在短视频平台搜索发现,多个账号正在直播,并配文“0元0基础”、“5天学会手机剪辑”。至于参加这个课程的流程也比较简单,通过直播间的链接进入微信群即可。此后,群里不断有老师发来“学短视频赚大钱”的信息。

对此,法律专家指出,从民法角度看,培训机构与学员之间的关系属于教育培训合同,如果培训机构在学员报名参加相关课程之前,就明确宣传学员可以通过课程“赚钱”或者达到其他目的,而其实际提供的培训课程与广告宣传有出入,则培训机构可能构成欺诈。

0元课程促销。直播截图。

打着0元旗号,“直播间红包如雨下”

“专门针对退休老人,用手机就可以免费学剪辑,学完之后收入远超同龄人。”在看短视频的时候,高燕红无意中看到了一则短视频培训机构的广告。

高燕红告诉贝壳财经记者,自己之前因身体原因在家待业了一段时间,为了补贴家用,报名参加了义学堂的“5天免费短视频训练营”。5天的免费直播课程,前三天导师讲解了减肥、配音等内容,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讲解“如何通过学习短视频赚钱”上。

“一位70多岁的退休老人学习剪辑制作短视频,零基础开始,学了一段时间后,视频播放量过10万,净赚超千元,月收入过万元。”高艳红说,导师在直播间承诺,报名付费课程后,赠送10万流量,保证视频两天内变现,一周内收回学费。

免费课程上线第四天,直播间突然红包如雨点般落下。高燕红向贝壳财经记者描述,她的手机不断提示:“你被红包砸了”。直播间里,原本售价5000多元的短视频培训课程,在用掉2000多元的大红包后,仅售2580元。

2000多元意味着丈夫一个月的药费,但高艳红并没有被这红包感动。免费直播课最后一天,直播间屏幕打着“180元”的标签。高艳红称,她误以为短视频培训课只要180元。付款后,班班(指老师)发来提醒,180元只是押金,余款需付清后才能开课。还说可以按月付费,每个月只需200元。在班班视频的指导下,高艳红直接付了2580元。

与高艳红不同,陈建国平日里相对空闲,看短视频的习惯也让他对短视频产生了兴趣,还买了一本剪辑方面的教学书。为了丰富退休生活,陈建国加了一位培训机构的老师做朋友,打算学习短视频剪辑。在女儿眼里,有一段时间,父亲每天都很“神秘”,吃完饭就拿着笔、拿着手机,问话时支支吾吾。之后,陈建国觉得自己被坑了,便肯放手。他没有告诉孩子,是因为讲师曾“耐心”地劝过他:“现在跟孩子、老婆说,他们可能会反对,不如等将来做出成绩来,直接说服他们。”

高燕红还向贝壳财经记者透露,她在看直播课程的时候,手机上弹出一份问卷,其中有一项是“你会告诉家人吗?”高燕红选择了“不会”,班班开始更加频繁地推广课程。

主持人教导如何入团及上课。

花式卖课程:2.98万元“流量大师”

“不仅没赚到钱,连剪辑的基础知识都没学到。”交完学费后,高艳红说,自己“一周赚回学费”的预期并没有实现。高价位的课程号称教到你学会,但大部分课程都侧重讲解基础理论,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课程非常少。比如在讲到剪辑工具怎么用时,讲师并没有介绍软件里每个工具怎么用,只是把素材导入软件,告诉学生怎么用“剪刀”剪,然后拼接起来,然后就匆匆结束。此外,至于如何在手机上“放电影”,讲师提到这需要电脑,并未细说。授课期间,讲师要求大家保持沉默,称“你们都在问问题,我怎么教?”

高艳红称,在支付了一周学习费用2580元后,她逐渐被扣费,并被要求支付260元开通魔声工坊的付费功能进行课堂学习。所谓付费功能,指的是去水印功能。讲师在课堂教学过程中,剪辑短视频吸粉的内容之一,就是下载别人的视频作品,去掉水印、添加音乐、改标题改文案,“变成”自己的作品。

老师教别人短视频去水印。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对于高艳红来说,付费课程远超她的预期。由于大部分学生抱怨教学内容太快,记不住、跟不上,班班趁机推荐了一门记忆课程,称原本要上万多元的课程现在优惠到399元,而199元的高级课程可以帮助学生巩固之前学到的知识。随后,班班以教学生如何变现为借口,要求学生支付500元开通“小黄车”橱窗展示功能账户。

“五次费用我付了三次,一共3340元。每次付款后,被介绍课程,又被推荐给不同公司的老师,然后分别付费。”高燕红告诉贝壳财经记者,花500元开通ofo服务后,她以为可以开始卖商品了,但没想到培训公司给她买的一千个粉丝全是“僵尸粉丝”,商品挂在橱窗里几个月后,根本没人买。

在缴纳了2998元的学费后,陈建国经老师介绍认识了一位“流量大师”,他帮陈建国在账号上发布视频,播放量达数万次。相比自己每天只有几十次播放量的视频,陈建国表示非常佩服这位“流量大师”的本事,赶紧签了29800元的“流量大师课程”,并支付了3000元意向费。

当晚,陈女士发现了父亲在此期间的“秘密”,并告诉他,所谓的“流量大师”有几万的播放量,但“大师”投资了短视频取暖包,花钱让视频火起来。陈女士称,她联系了涉事公司,要求退款。截至发稿时,陈建国交的2998元学费中2965元已退还,3000元意向费未退还。

对于直播带货,聊城华美MCN(一家为网红和博主服务的经纪公司)联合创始人王志华对贝壳财经表示,如果是广告主下单,粉丝数低于10万的账号其实商业价值不大。想要通过直播赚钱,需要在“人”、“货”、“场地”等方面具备一些独特的优势,比如能以更低的价格拿到品牌的货,否则会面临巨大的阻力。

“很多人以为短视频、直播是轻资产行业,不需要太多投入就能赚钱,其实这种认知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王志华称,如果这些培训机构真的是在帮助老年人赚钱,那倒是好事,但实际上很多人都在“割韭菜”。

靠组队刷短视频赚钱的机构乱象为何这么难根除?

3月10日,贝壳财经记者在短视频平台搜索发现,多个账号正在直播“0米剪辑训练营”。直播间背景板上醒目地贴着“0元0基础”、“5天学会手机剪辑”等标语,主播们也反复讲解如何进群学习。

贝壳财经记者点击直播间弹出的“0米采集,5天手机剪辑课程”链接,填写个人手机号,然后扫码进入新人训练营。

群名显示,贝壳财经记者加入的群是该课程第9068期431班。每当有新人加入群,课程老师就会连续发三到四条消息提醒学员添加其企业微信。一个小时内,约20名学员陆续加入群。

3月13日,训练营举行了第一堂直播课,群里的老师们在群里发布了“短视频正处于快速增长红利期”、“学短视频能赚大钱”、“学短视频简单适合新手”等诸多话题。当天,在营前“班会”上,老师系统地介绍了培训机构,包括所获荣誉、公司外景视频、讲师荣誉等。“拥有一支背景多元化的一流团队,服务学员超过1600万,覆盖34个省级行政区。”

查查显示,与该电话号码相同的公司多达20家。

对于消费者投诉,某培训机构公关部陈女士3月14日接受贝壳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上述消费者购买的课程并非该公司自营课程,而是集团旗下荔枝微课平台上商家提供的课程。陈女士称,商家通过该公司收款,利用其平台开课,只能核实商家真实性,但后续课程质量难以监管,“说不清楚”。

“不少培训机构利用了部分人在新电商模式下急于赚钱的心理,前期只收取一两千元,后期又以其他名义继续收费。由于法律知识缺乏,金额不大,多数人只能忍气吞声,不追究这些培训机构的责任。”河南沃华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民商律师欧阳倩告诉贝壳财经记者,上述现象普遍存在,且难以根治。由于大家法律意识不强,在签订合同过程中没有保留足够的证据,导致后期通过民事或刑事途径维权难度很大,败诉或不立案的可能性很大。培训机构往往不用担心法律风险。

他建议,目前短视频制作领域存在着很多鱼龙混杂的培训机构,亟待执法部门对投诉量大、问题突出的培训机构进行整顿,以端正行业风气。这些培训机构的违法行为往往处于民事违法与刑事违法的交叉点,就像前几年的假订单一样,需要在立法层面细化相关规定,明确法律将对上述现象中培训机构的违法行为进行惩处。

(应受访者要求,高燕红、陈建国均为化名)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李梦涵许诺编辑王金宇校对贾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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