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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音直播营销培训如何收费|万人围观“心理咨询”:谁会在直播间敞开心扉?

发布时间:2024-10-01

心理咨询师尹少亚、妻子(左)、紫妍(右)的直播间。 (网络截图/图片)

月智的抖音直播间里,有一位刚刚成年的访客。一上来就说自己不想活了。 “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学校咨询室,一定要及时通知家长,帮助他就医和紧急自杀干预。”但直播间里,没有人知道网线那头那个绝望的年轻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

主播月智是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拥有心理学学士、硕士学位。此前他曾在网上发布过一些科普心理学知识的短视频,但互动性并不强。 2021年3月,她开始线上直播,并开通了连麦。白天在线下心理咨询室工作后,晚上她在家开启直播,与连麦的朋友讨论心理相关问题。经过平台推送,这样的“心理咨询”直播观看人数最高可达数万人。

传统的线下心理咨询室通常面积较小,但简洁温馨,色彩偏暖,如粉色、浅绿色、橙色等。倾斜的L形座椅让咨询员能够充分捕捉到访客的目光,但又不会太直接。目光接触。一盆绿色植物,一个静音定时器,窗帘遮挡了室外的视线,营造出私密、安静、不受打扰的氛围。

当心理咨询师在网络平台直播时,观众在屏幕上看到的就是主持人的办公室、书房、客厅。参观者隐藏在右侧的小盒子里,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姿势或肢体语言。不过观众可以看到主播和访客之间的对话。倒计时会提醒双方调整说话速度和节奏,屏幕上也会显示实时弹幕。

在抖音上搜索“心理咨询”,出现数百个不同级别的账号。视频内容主要是分享心理学知识和技巧以及解答用户意见。有的账号不区分类型,有的账号则深入探讨家庭情感、性别心理。 、育儿等话题。近两年,随着付费直播的发展,越来越多的顾问开始通过直播与来访者建立联系。

从线下到线上,从一对一对话到万人观看。当心理咨询师进入直播间时,改变的不仅仅是职场,其市场化也存在不少伦理争议。

“就连麦家的人都知道直播正在进行中。”

面对连麦来访者说“我不想活了”这样的意外情况,月智能做的就是快速提供口头辅导,询问原因,并提供新的想法来了解造成的事情他此刻的痛苦,让他能感觉到,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弹幕上不断出现安慰和建议,一群人都在为一个陌生人担心。终于,听到来人说道:“我感觉好多了,今天我不想死。”

月智有些担心,给了他工作室的联系方式。随后,对方多次接通麦克风,月智感觉对方逐渐从非常抗拒与外界交流,转变为愿意尝试、学习新技能。

我希望有些人在对生活绝望之前,至少可以尝试向专业人士寻求帮助。月芝16岁时也经历过抑郁症。当时有心理咨询师帮助了她,心理学的种子就在她心里种下了。成为专业辅导员后,她每月为学生预留两个低价辅导名额。在她的直播间,平均一场直播费用为200斗币(Android系统上10斗币可充值1元)。 “两个小时的直播收入可能还不如线下50分钟的一对一咨询。”

在传统的心理咨询中,咨询师要真正走进当事人的内心,是一个“破茧”的过程,需要多次深入的交谈。岳智表示,这也是直播无法实现的地方。 “在不稳定的直播间,弹幕可能会影响访客的下一句话。”

无论线上还是线下,寻求心理咨询师帮助的人并不都是精神疾病患者。也有很多客户希望探索自我,改善人际关系和生活条件。在抖音上,你可以找到一些经过平台专业认证的黄V心理咨询师,专注于家庭情感、性别心理、育儿等话题。

两年前,遂溪与丈夫的关系一度濒临崩溃。她算命,观看了大量情感短视频,渴望从网络中汲取养分,修复婚姻家庭关系。被辅导员尹少雅的一段短视频吸引后,她参加了一个在线心理训练营,与网友谈论了婚恋关系中的尊重、沟通、信任等话题。

遂溪是在父母无休无止的争吵中长大的。 “在我的世界观里,生活应该充满争吵和不快乐。这种认知模式在婚后也持续存在。一旦事情平静下来,他们就会找事制造问题。”引发了我们两个人的战争。”遂溪说,在训练营学习之后,她开始改变沟通方式,“以前我见不到丈夫,但现在我愿意听” 家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变化,家庭气氛也逐渐变得融洽。 这时,遂溪感到茫然:“焦虑曾经是我的常态。我不明白这是什么。”

于是,学习了七八个月,遂溪来到直播间,讲述了自己改变后面临的新问题。咨询师尹少雅告诉她,这是正常现象,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与遂溪类似,很多与咨询师失去联系的人对咨询师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跟随你很久了,学到了很多知识,今天我有勇气继续服务了” ”。穗希表示,如果不是顾问,据我所知,顾问也知道她的情况,她也不会花钱去接直播间的麦克风。尹少雅的直播间价格是半小时500元,可不便宜。尹少亚解释说,如果价格太低,连接麦克风的人太多,可能会扰乱正常的市场秩序。

刘钰一有空就在直播间看。她觉得,连麦家的人都知道直播在进行,但有些真正想寻求帮助的人,还是会毫无保留的将私密内容说出来。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告诉周围的人,所以你需要在网上和陌生人交谈。 “我身边的人肯定和我水平差不多,没有权威感。”

大学生小嘎先后咨询了校内外8名正式或实习辅导员,参加了个人和团体咨询,并拨打了心理热线。她出于好奇观看了一些心理咨询师的直播间。 “我感觉质量还是参差不齐。很多所谓的辅导员显然不专业,甚至达不到倾听者的素质。这么多人,如何保证服务对象在人山人海的情况下有一个安全的表达自己的环境,如何遵循心理咨询的道德规则?

“拉康心理学”公众号创始人潘思燕是一名大学教师,重点揭露行业假证、辅导员违反职业道德等事件。他被称为心理咨询行业的“纪委”。他认为,直播的形式无法保证心理咨询的隐私和保密,与心理咨询的职业道德存在根本冲突。有些游客不介意在直播间谈论自己的隐私,这显然是在混淆心理咨询和情感广播。来访者因为缺乏心理咨询知识而发表这样的言论是可以接受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心理咨询师可以这样做。

潘思燕介绍,由于职业道德意识淡薄,不少网红顾问热衷于“一个访客如何受苦,在我的帮助下重获新生”的故事,并利用直播作为营销推广和获客的手段。意味着,正式的心理咨询不会在连麦发生。

“这是在线讨论,不是咨询”

月智坦言,直播间连麦绝对不是正式的心理咨询,她也经常向观众强调这一点。正式的一对一心理咨询持续50分钟,需要安全、私密、稳定的空间;直播时长从10分钟到半小时不等,时间缩短,围观人数较多。他们只就事论事,很难触及潜意识。等级。如果发现连麦的人确实需要一对一的咨询,岳智慧会建议这个人向一对一的咨询师寻求帮助,而不一定是她。为了避免用户将直播与心理咨询混淆,月智规定每人每周只能连线一次。

心理咨询师紫燕表示,她会在直播间强调,连麦是在线讨论,而不是咨询,以免人们误认为心理咨询在任何场合都可以进行。当连麦讲述故事时,紫燕会及时控制现场,制止一些可能对当事人造成伤害的弹幕,并鼓励观众倾听不同的声音。

尹少雅和凉生的直播间是抖音心理咨询师中罕见的“夫妻团队”,专注于婚姻、爱情、家庭领域。尹少亚向南方周末直言:“我们其实是在做一个大胆的尝试,用一些心理技巧,在半小时内跟大家聊天、解答问题。我们知道争议很大,职业认同感也很强。”令人困惑。”

尹少雅在一次本科生调查中了解到,与其他群体相比,农村女性的自杀率较高。她一直在思考如何运用心理学知识来帮助这个群体,但当她真正付诸实施时,她却感到苦恼:“我知道了那么多名词原理,但如何融入到农村妇女的生活中?有些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碎片化了,只能聊他们感兴趣的事情,最后我好像每天都在和他们聊天。”

2021年3月,抖音平台发布公告称,将对售假商品、编造离奇故事、炒作等行为进行违法处罚,其中包括10名拥有数百万粉丝的情感主播。抖音还提醒尹少亚,认为他们分析家庭婚姻案件的短视频也在旁观。 “当时抖音不认可,但只有这种形式,普通人才能理解。”对于很多不懂心理咨询的人来说,心理咨询师和情感主播常常是混淆的。

在传统心理咨询公司工作时,尹少雅非常关心自己是否是一名合格的咨询师。现在,她开始更多地为客户着想,考虑如何以他们能接受的方式帮助他们:“我们从不直接提供解决方案,也不建议他们离婚或不离婚。我们只分析他们为何在离婚与否上挣扎。你想要什么?逃避和面对什么。客户并不要求直接解决方案,而是告诉我我的状态。这可能就是我们和情绪康复机构的区别。”

在尹少亚看来,在线心理咨询的竞争对手从来就不是传统心理咨询。 “我们正在将访客带入(传统)心理咨询行业。”她说,她不介意客户同时向其他机构寻求帮助,学生团体也毫不犹豫地讨论他们在情绪康复机构学到的东西。她把自己定位为“老干妈”,“不管主食是什么,配一勺老干妈吃,可能会吃得更香。”

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健康教育咨询中心常务副主任宋振绍认为,辅导员直播并不等同于心理咨询,而更类似于原来的广播热线。不过,如果咨询师在平台上传播心理健康理念,解答问题,让偏远地区或者心理咨询资源不足的人通过网络联系他们进行进一步正规的心理咨询,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一些家长在养育孩子时遇到困难,会在网上寻求育儿顾问的帮助。这是当代父母觉醒的标志。

但他强调,平台应设立投诉渠道。一旦观众对辅导员的言行感到不舒服,可以向平台举报;平台也必须受到严格监管,不能允许打着心理咨询旗号的非专业心理操纵现象蔓延;平台可以与专业人士或行业协会合作,由专业人士对道德违规行为进行判断并做出相应的裁决。

“让顾问成为网红”

刘宇家住山东省临沂市的一个小县城。此前她认为心理咨询师离她的生活很遥远。 “我不知道他们能给我什么真正的帮助。我可能没有勇气去医院的心理门诊,除非我无能为力。”月智还表示,很多人根本分不清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咨询师,认为去心理咨询就意味着得了精神疾病。被羞耻感包围的人往往连接受心理咨询的勇气都没有。寻求帮助的第一步。

潘思燕认为,公众的心理健康需求一直存在,并且随着人们收入水平的提高、心理健康意识的增强以及COVID-19疫情等外部因素的影响,近年来呈爆发式增长,但需求的满足却受到严重阻碍。 。

原因之一是专业的顾问太少。潘思燕表示,目前,我国尚未建立专业、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培训体系。资格预审证书时代的考试认证方式与辅导员所需的专业能力严重脱节。在超过120万名认证咨询师中,实际执业的人数不足10万人。

此外,潘思燕认为,心理咨询师需要参与培训、督导、亲身经历等才能实现专业提升。高就业成本使得整体收费标准较高,已经远远超出了国内大众目前的消费水平。因此,短视频平台让一些潜在用户找到了更便捷、更易获得的心理咨询方式。此前,知乎等平台曾长期扮演着同样的角色。

潘思燕认为,咨询师通过自媒体传播专业知识,本身并不是一件坏事。 2021年7月,上海警方破获一起“情感挽回”诈骗案,涉及全国案件500余起,涉案金额逾700万元。该犯罪团伙打着专业情感咨询机构的旗号,冒充心理咨询师。用言语来欺骗情绪沮丧的人。潘思燕表示,正是无法满足公众需求,才给诈骗团伙提供了可乘之机。他同意专业顾问应该在互联网上占据一席之地,但也必须高度重视职业道德的局限性。

于恒曾经是一名短视频导演,熟悉互联网传播技术和规则。他的母亲是一名心理咨询师,他明白这个职业的价值,因此他一直憧憬着将新媒体技术与心理学结合起来。

他曾担任抖音心理创作者训练营讲师,向四五百名心理咨询师传授账号运营和营销经验。 2020年底,他创业,通过短视频、直播塑造咨询师的个人IP,“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让咨询师成为网红”。

于恒的想法得到了心理咨询行业众多知名咨询师的支持。与此同时,他也面临着反对和困惑。

一是咨询伦理的争议。为了避免道德纠纷,于恒给顾问列出了十几条建议,比如避免与陷入困境的人私下交往、减少多重关系等。在传统的心理咨询领域,咨询师被要求尽可能避免与来访者发展家庭、社会、财务、商业或其他密切的个人关系。

或许是听从了他的建议,或者有同样的顾虑,一些咨询师会在抖音主页上标注“为避免与客户产生多重关系,已关闭私信”,并保留助理的微信用于咨询预约。不过,也有顾问在谈到难以启齿的情况时主动通过私信联系连麦,也有少数建立粉丝群的。

二是行业内对于网络心理咨询行业市场化的争议。在于恒看来,在网络上比较受欢迎的咨询师一定是脚踏实地的。他发现很多顾问缺乏用户思维。 “如果你说一些不好听的话,你就不会迎合用户。我经常告诉顾问不要说得那么专业,而是要在不改变原本含义的情况下改变表达方式。”这一要求挑战了许多具有学术背景的正统顾问认为他们没有得到尊重,双方的合作在两个月内就结束了。

潘思燕指出,心理咨询行业进军短视频、直播势必会吸引更多非专业人士加入该行业,但这并不意味着会对没有把握直播趋势的咨询师构成威胁。专业咨询师以向客户提供专业的心理健康服务为生,而“主力咨询师”如果专业能力有限,最终可能会领路,或者成为分流入口。

与其他专业性较强的行业类比,余恒表示,“医疗、法律行业已经有一些从业者在新媒体平台上蓬勃发展,但只是一部分。不可能所有的顾问都能进行沟通。 “入海”的心理咨询师直播间还没有火起来,没人能预测趋势会在哪里、什么时候发生。

遂溪的状态和人际关系都在慢慢好转,她会继续“看”心理咨询师的直播间,从别人的故事中窥见自己。很多直播间观众都有类似的想法。固定时间进入顾问直播间,就像准时赴约老朋友一样。

进入直播间的心理咨询师还可以获得额外的好处。直播需要在短时间内提取访客故事的细节并快速响应,这对月智来说也是一个技能训练的过程。 “我也希望更多的人能够知道什么是心理咨询,在需要的时候主动寻求帮助。即使某句话(在直播间)有帮助,但也不是白费的。”

(文中遂溪、刘宇、小嘎、潘思燕为化名)

南方周末特约撰稿人 达娜 南方周末记者 姜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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